赵滢创办的舒心老年公寓,院里的法桐已长成碗口粗,但又面临拆迁。

  昨天,大河报刊发《带着156位老人,养老院难觅“新家”》一稿,报道了郑州市开办最早的民办养老院“金秋益寿园”面临的难题和窘境,引起多方关注,央视和同城多家媒体跟进采访。此事更引发行业内共鸣,多家民营养老机构向记者反映,他们面临同样的难题,有的则表示搬过两次家又面临搬迁,已经“折腾不起了”。

  已搬过两次“家”,最怕见墙上的“红叉叉”

  每次在自己一手建起来的舒心老年公寓内转,见老人们自得其乐,赵滢会有种说不出的充实感。可她最近在附近转时,总是避开墙外的那个带圆圈儿的“红叉叉”。

  “我都不看它。”4月13日下午,对记者说这句话时,赵滢郁闷地说。

  这家位于福利院路上的老年公寓,现有360多位老人,90%是失能、失智老人,其规模是惠济区民办养老机构中的老大,在郑州市也属前列。这里,是赵滢投身养老行业后挪的第三个“窝”。

  1998年,从日本留学归来的赵滢拿出全部家底儿,在郑州市京广北路附近租个小院,投资数十万元开办养老院。开办仅1年半后,养老院因为拆迁搬了一次家,挪到齐礼阎,前期投入几乎全打了水漂。担心再搬迁折腾,她和村里签了20年的租地合同,在3亩多地上结合老人需要自建了一栋两层楼,这一投就是百十万元。没想到,搬家9年后,由于城中村改造,她不得不再次搬迁。

  后来,她在南阳寨村租下15亩地,自建三栋楼,决心在养老业大干一场,前后共投入2000多万元,可谓押上了“身家性命”。眼瞅着入住老人越来越多,新搬来时种的法桐已长成碗口粗,但又生变故。去年年初,她接到办事处通知,说这里要进行城中村改造,她自建的老年公寓要拆迁。这边催罢,去年年底又接到另一个拆迁通知,因为一条新建的道路需要横穿这个老年公寓的院子,“我都不敢想这事儿。”赵滢说。

  同样经历过搬迁之痛的,还有红树林老年公寓的夫妻搭档毛杰、杨啸,中原区西流湖慈济养老院院长李洪玲,在航海路一个小区开办老年公寓的赵鸣等。赵鸣一提起搬迁直呼是养老院的“灭顶之灾”。

  政府扶持发展有补贴,养老机构还期待雪中送炭

  2015年郑州市民政工作会议宣布,今年将新建民办养老机构6家,新建改建城乡养老服务中心100个,还将加快推进养老服务设施建设,协调落实养老机构水、电、气、暖等优惠政策,提高养老机构建设补贴标准,做好全市民办养老机构建设补贴、床位运营补贴的核查申报发放工作。

  郑州市老龄办相关负责人表示,发放建设补贴、床位运营补贴,就是为了促进、扶持民办养老机构的发展:民办自建养老机构验收合格后,将按照每张床位3000元的标准发放建设补贴,3年付清;改扩建的养老机构验收合格后,按照每张床位2000元的标准发放,5年付清。此外,养老机构投入运营后,接收一位郑州市户籍的老人,连续住满3个月以上的,按照每人每月150元的标准发放床位运营补贴,各县市区政府财政还将按照每人每月不低于50元的标准再补贴。

  有业内人士表示,想拿到这些补贴,并不容易。比如,民办养老机构买地自建门槛儿太高,几乎不可能,通常租地创办。无论是自建还是改扩建,养老机构都必须达到有建筑许可证、消防许可证等条件,在具备接收老人的能力、验收合格后,才能拿建设补贴。而一旦搬迁,一切手续都要从头再来。

  仍为老年公寓找新址犯愁的臧晓辉说,民办养老机构需要政府部门关键时刻能“雪中送炭”。比如,帮忙牵线搭桥找地方,建设一些公建民营、公办民营的养老服务平台,让民间养老机构托管,这也是国家鼓励发展的方向之一。

  城市发展进程中,养老院能否先建别急拆?

  “现在政府不是要求预留养老院建设用地吗?既然拆了之后还要再建,为啥不先把养老机构保留,把该建的养老院先建好,再拆原来的?”李洪玲说。

  李洪玲指的是《郑州市人民政府关于加快郑州市养老服务业发展的实施意见》。其中要求,市及县(市、区)在制定城市总体规划、控制性详细规划时,必须按照人均用地不少于0.1平方米的标准、《社区老年人日间照料中心建设标准》和《老年养护院建设标准》,分区分级规划设置养老服务设施。凡新建城区和新建居住(小)区,要按标准要求配套建设养老服务设施,并与住宅同步规划、同步建设、同步验收、同步交付使用;凡老城区和已建成居住(小)区无养老服务设施或现有设施没有达到规划和建设指标要求的,要在五年内通过购买、置换、租赁等方式开辟养老服务设施,不得挪作他用。

  臧晓辉也呼吁,政府部门在扶持新办养老机构的同时,在规划之初,也要对正在运营的养老机构有所保护,“否则对人们投身养老服务业的信心,是沉重打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