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打工者的“南渡北归”去感受个体的脉搏

2018-02-23 10:31 来源:光明网-时评频道

  今年46岁的陈永焕,来自江苏省扬州市下辖的高邮市马棚乡。如果不是因为新房乔迁,他大概不会这么早回到家乡。从20岁起,他便出门打工。从珠三角到长三角,再到越南,陈永焕跟着制造业转移的步伐,被全球化推着向前走。陈永焕说,他目前走过的地方,见过的变化,“比家里几辈人加起来还多。”这是第一代打工者的故事,是一代人的芳华岁月。

  电影《芳华》让观者生出无限感慨,曾经的经历者,有似曾相识的代入感;而未曾经历之人,也能从别人的故事和他人的经历中去反照自己。个体的经历或许有过程上的不同,但经验与教训、感悟与感慨,实则有着相通之处。形而上者谓之为道,当个体的经历和体验升华成对理和义的理解,则会成之为道。

  大道至简,所以才有了心灵的相通和灵魂的相融。第一代打工者,是改革开放40年的见证者和经历者。他们比之于第二代、第三代,看到的更多,经历的也更多。“走过的地方,见过的变化,比家里几辈人加起来还多。”这是他们的幸运,也是这个时代的幸运。从南渡到北归,从国内到国外,产业的转移、全球化的推进,加速着他们的流动,促进着他们的改变,个人的成长与社会的进步同频共振,个体的变化也与时事的变迁同步推进。

  这个时代赋予了我们更广的空间,更多的机遇,更大的平台,但也给了我们更多的困惑,更大的挑战,更难的选择。第一代打工者们是否如整个社会转型的逆势一样,正面临着转型升级之痛,他们对家乡有着深深的眷念,对现状有着重重的忧虑,对前景与未来又有着巨大的不确定性。奋斗了大半生,或许就如同46岁的陈永焕一样,“再干几年就叶落归根”。

  从广东到昆山,从国内到越南,及至家族随着打工而四散飘流,家庭结构被不断的分解和分割,每个人都如同社会机器中的一个部件,构成了庞大的机体并支撑着其运转。与之相随的,则是传统熟人社会的解构,农村的空心化和新型城市人的成长。作为改革冲击最大的一个群体,第一代打工者不停流动而漂泊的人生,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,方向却始终未曾改变。

  如同这个国家的发展,有曲折也有波折,却始终呈现出螺旋向上的趋势。个体与整体的结合,如此紧密、生动而重要,个体的感悟也如此的统一、协调而默契。有进步,也有问题,有巨变,也有顽症。“每年回到家里,见到女儿只会笑,但‘确实不知道说什么’。”这是交流上的障碍,也是亲情上的割裂,揆诸于整个社会,就是人情的冷漠。抑郁、焦躁、失落、彷徨、恐惧等成为群体表现和社会病灶,“为什么生活越来越好,内心却越来越空虚”变成了全民之问。

  我们将之称为现代人的迷失,情感、方向、信念、信仰等方面都不同程度遭遇着危机。那些曾有的价值、坚持、理念、追求,到现在似乎成为一种巨大的负担,让人有无所适从之感。比如,诚信的美德何以变现成财富,并成为一种社会鲜明的导向,在时下面临着严峻的挑战。第一代打工者在外部转型升级的冲击下,如何跟上时代的步伐,既是个体的思考,也是整个社会的挑战。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,却面临着一样的困境。

  他人即自己,别人的不同亦是自己的影子。第一代打工者的“芳华”,这个群体每个人的际遇。欣慰他们的成功,洞悉他们的要求,掌握他们的动向,解决他们的困难,才能更好的促成群体和解与社会和谐,并助推社会真正的进步。社会的进步取决于人,社会进步的目标是为了人,社会的发展有转型升级之苦,有方向定位之难,于个体又何尝不同如此?不忽略每一个人的需求,才能让鲜活的生命更加生动,社会的发展与进步更有张力与活力。(作者:堂吉伟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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