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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映象网记者南乐天

　　【记者手记】长自泥土的，终将不会被大地忘记

　　2014年，兰考发生过两件大事。一件是3月17日习大大到访，一件是5月9日习大大再度到访。

　　两件大事发生的时候我没有机会参加，只能在家看现场同事发微博朋友圈。但后来紧随大事所做的两次“回访”，不得不说是这一年来最难忘的经历。

　　从“任务”到人物

　　接到任务是在3月18日下午，省里通知几家媒体第二天一早统一乘车去兰考“回访”。那会儿做记者刚半年，听这个词儿既新鲜，又不以为意——不就是沿着伟光正的道路挖掘正能量嘛，搞这么严肃。

　　想法从见到耿得宇那一刻开始改变。耿得宇今年70岁，是我们的第一位采访对象。他身材瘦削，皮肤黝黑，看起来不喜也不善言谈。

　　但当他站在那块曾经被盐碱风沙内涝祸害的土地上，用家乡话、用朴实到甚至听不懂的顺口溜来讲述兰考的曾经和改变时，我没办法不静下心去倾听——我面对的不是一个“任务”，而是一个鲜活的人物，他有着我从没有也不会有的经历，他讲的是我从别处听不到的真实的过去，真实的“书本上的人物”。

　　他讲“那时候”，“春天白花花，夏季水汪洋，秋天不见收，全靠统销粮”；他记得焦裕禄大雨天来，拄着棍子蹚着水，带大家挖河排涝，拉沙压碱；他感慨“现在这样的干部不好找”时，语调格外深沉……

　　那天天很蓝，我们一行十几号人围着耿大爷站在乡间小路上，他的背后就是绿油油的麦田，随风舞浪……就像同团采访的某位前辈写的那样，你会感觉到这是一种“穿越时空的力量”。

　　真情自动人

　　3月20日上午，采访团一行人去了焦裕禄纪念园。园子里大巴多，人也多，天南地北的，都是单位组织来考察学习的。先到墓碑前拜谒行礼，再到纪念馆听讲解，一拨拨的人来来去去，有程序循。

　　而70岁的老人赵玉兰却不同。她穿着大红棉袄，裹着蓝头巾，颤颤巍巍到了墓碑前，也不用司仪领，也不拿啥鲜花，就安安静静地、结结实实地鞠了仨躬。

　　她也只是在“做姑娘时”见过焦裕禄两面，但她记得“他很瘦，穿得很朴实，大冬天身上就穿了一件灰夹袄。”

　　说起只见过两面的焦裕禄，赵玉兰泪流不止，“焦书记对俺兰考人有恩啊，说啥也不会忘记，他就活在俺心中，有啥事俺也想跟他念叨。”

　　什么细节的问不下去了，也不用问了，做不到感同身受，只能尽力去体会。

　　心有所动，才有表达的欲望，才能动人。20日当晚采访结束得早，我整理材料的时候，主编李婷坐在桌前，拿着《焦裕禄》一书翻看着，久久没有声音。

　　“主稿我来写。”她突然站起来对我说。水洗过的眼睛闪着光。

　　采访团一共二十几个人，省内的、驻京的来的，但因为采访安排的很密集，基本上没什么交流，就连我们的摄影老师脱离大部队去采拍片子，也是后来看到网站发出来的图集之后才意识到的——图自然不必说，文字都是他亲自写的，仔细读了，动人。

　　大地不会忘记

　　在兰考时去的地方、见的人、听的故事太多，然而就算现在回头想九个月前的这三天两夜，仍然像电影一样，有几幕经典镜头清晰地在眼前出现，声影俱全。

　　高大的焦桐树下，两位长者拄着拐坐在凳子上，对里三层外三层或站或蹲或席地而坐的采访团员们讲故事；在村民自家院子里，他带我们看两层洋房背后焦裕禄当年开会用的半块土墙，说“死也不能拆的”；在“焦裕禄式好干部”座谈会上，社区民警、大学生村干部、电力公司负责人、法官、检察官……没有了不得的大人物，却可以静下来听他们讲到深夜。

　　在这里时时处处都能感受到焦裕禄的影子，老人们的回忆，年轻人从小受的教育，都与这三个字分不开，焦裕禄三个字在这儿不只是一个名字，一个图片上的偶像，他的影响是实际意义上的信仰。

　　在兰考这片土地，我见到的那些人，不论是企业家还是村干部，不管职务大小，从他们身上看得到一种别处不见的东西，一种精神。

　　5月10日，与另外一同事再度回访兰考时，我在心里已把自己当成这个地方的老朋友——我知道它的过往和经历，也了解它的精神所系——长自泥土的，终将不会被大地忘记。

　　【主编点评】

　　50年来，焦裕禄精神跨越时空、历久弥新，至今仍有触动人心和灵魂的力量。百姓谁不爱好官？把泪焦桐成雨。当年焦裕禄亲手栽下的那棵泡桐，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，枝繁叶茂，被人们亲切地称为“焦桐”。睹树思人，都别有一番感慨。

　　在采访时，我们的记者曾向不同年龄段的人问过同一个问题：焦裕禄最打动你们的是什么？大家的答案近乎一致，那就是他与人民群众的血肉之情，一心为民的公仆情怀。

　　那些散落百姓口碑里的记忆依然感动而温暖。在百姓心窝里扎了根的人，身体虽殁了，精神还活着。